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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孕傻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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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劇烈的頭疼,宙斯慢慢地身體都無法站直。

他半趴在地上,開始忍不住地大聲嘶吼起來,行為舉止如同一頭陷入癲狂的雄獅,一邊嘶吼,一邊用頭瘋狂地砸地,試圖用另一種劇痛來覆蓋腦中那有什麽要沖出來的脹感。

但這種舉動是徒勞無功的,宙斯的頭痛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加重,始終沒有得到緩解,但他的體魄卻因疼痛的折磨而越來越虛弱,宙斯的眼睛睜開一條細縫,雙手費力地向阿佛洛狄忒所在的地方擡起,咬牙喚道:“地母……找她過來!”

阿佛洛狄忒沈默地看著宙斯,眼睛瞇成挾長的弧度,站在原地沒有動彈,衣擺被抓亂了也不在意,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宙斯痛苦掙紮。

宙斯被疼痛折磨到近乎發狂,見阿佛洛狄忒沒動作,目呲欲裂。

阿佛洛狄忒走到他面前停下,腳尖輕輕踢一踢他,沒有感情地說道:“陛下,您痛苦的樣子好狼狽啊。”

宙斯死死地瞪著他,一半的靈魂承受疼痛的折磨,一般咆哮著阿佛洛狄忒的不敬和輕慢。

阿佛洛狄忒後退一點,從這個無他人的小花園出來,隨手抓住一只小寧芙,冷淡地吩咐道:“神王好像出了點事情,你去將地母請來,神王需要她的幫助。”

那只小寧芙驚恐的點點頭,阿佛洛狄忒見她聽到了,便由回到了與之前宙斯密談的地方。

只是他擔心自己離宙斯太近的話,會被他波及到,於是刻意停在遠遠的地方,冷眼旁觀著宙斯的虛弱掙紮。

而那只被阿佛洛狄忒交待了命令的小寧芙涉世未深,雖然聽清楚了阿佛洛狄忒的命令,但是卻很茫然該怎麽做。

她振著透明的翅膀,飛到地母神殿外,想進去卻又畏懼原始神的威嚴,急得在神殿外不停地亂飛。

但因為之前宙斯在光明神殿外咆哮並將阿佛洛狄忒帶走的事情,不少神明都從神殿中走了出來,等待那兩位令人棘手的殿下又會鬧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當眾神在神殿外面交頭接耳時,寧芙仙女們自覺的回到自己的本命樹中待著,以防不小心惹怒這些不算大方的神明們,召來懲罰。

在這樣的情況下,繞著蓋亞神殿大門不停轉的那只寧芙仙女就變得分外引人註目起來。

阿波羅拿著豎琴從神殿中出來,他金色的卷發在陽光下如同流淌著黃金一般,璀璨奪目,他噙著溫柔地笑意走到寧芙仙女旁,溫柔地翡翠雙眸仿佛蘊藏著極致的深情,他問道:“你好,小寧芙,我見你一直在蓋亞大神的神殿外打轉,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嗎?”

那只寧芙仙女頭一次見到如阿波羅這樣溫柔的神明,紅暈立刻爬滿了她的面頰,褐色的卷發亂翹著,看上去有點傻乎乎的。

阿波羅也不著急,耐心地等待著她回神。這時,眾神的目光也隨著阿波羅的舉動凝聚了過來。

被眾多大神註視著的小寧芙憋紅了臉,拳頭握緊在心中給自己打氣,顫抖著語氣磕磕絆絆的說道:“不是我……是阿佛洛狄忒殿下,他、他讓我來蓋亞殿下。”

聞言,眾神不禁皺起了眉,神情中布滿思索。

阿佛洛狄忒不是和神王離開了嗎?為什麽忽然派了一只寧芙仙女來找蓋亞大神?

他與神王之間發生了什麽嗎?

阿波羅與阿爾忒彌斯對視一眼,又很快錯開視線。

阿波羅若無其事地幫寧芙仙女敲開了大地神殿的門,對她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殿下的命令很重要,你快進去將這些告訴大神吧。”

小寧芙偷偷看了阿波羅一眼,紅著臉害羞地應了一聲,小跑著進入大地神殿之中。

在她離開後,阿波羅便與阿爾忒彌斯一起離開,消失在了眾神的視線之中。

眾神低頭交耳,竊竊私語,各種留言和猜測很快就傳遍了神山,傳進了諸神的耳朵裏。

比如說赫拉,比如說赫菲斯托斯。

阿波羅與阿爾忒彌斯是最先到來的兩位神明,因為猜測阿佛洛狄忒還有精神去傳喚寧芙仙女,所以他們認為阿佛洛狄忒應該沒有遭遇什麽大問題。

只以為阿佛洛狄忒與宙斯之間鬧了什麽矛盾,需要更具權威性的大地女神來做裁決。

沒想到他們進來後,卻看到阿佛洛狄忒執著與他等高的權杖滿臉冷漠的站在一旁,神情清冷矜貴,看上去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而另一邊的宙斯卻如同遭遇了什麽可怕的蹂躪一樣,金發雜亂,一手捂頭,一手插進地裏,指縫被草葉泥土填滿,狼狽地幾乎沒了喘息。

這對雙子主神被眼前的場景弄得懵住,遲疑的看向阿佛洛狄忒,欲向他走來。

阿佛洛狄忒詫異地看著忽然闖進來的雙子神,有些納悶那個隨手抓住的寧芙仙女是怎麽傳喚的。

不是說叫蓋亞來的嗎,為什麽來的卻是這對姐弟?

阿佛洛狄忒心中不解,面上卻不露絲毫。他擡起淺紫色的眸,與雙子神對視幾秒,隨後視線輕輕瞥向那邊倍受折磨的宙斯,微微點了點下巴。

接到他暗示的雙子神身形一頓,強行改變腳步的方向,小跑到宙斯身旁。

阿波羅關切地將宙斯扶起,阿爾忒彌斯召喚來清澈的泉水為宙斯清洗不小心染上的臟汙。

阿爾忒彌斯關切地詢問道:“父神,您的身上到底遭遇了為什麽,為何看上去這麽的脆弱與疼痛呢?”

宙斯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喘著粗氣有氣無力地說道:“頭疼……要蓋亞……”

阿波羅仗著宙斯看不見自己,目光肆無忌憚地與阿佛洛狄忒進行著碰觸交流。

阿爾忒彌斯則主要來負責安撫宙斯,刷著這位神王的好感。

阿爾忒彌斯安慰道:“父神你不要急,蓋亞大神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阿波羅輕輕問道:“阿佛洛狄忒殿下,我可以問一下神王他是怎麽了嗎……”

先弄清楚原因,然後對個口供,好在眾神面前擺脫責任。

阿佛洛狄忒點點頭,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也不大清楚,好端端的,神王忽然就叫起頭疼來……”

阿佛洛狄忒露出思索的神色:“難不成是遭了什麽詛咒嗎?”

阿波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卻也清楚這事應該與阿佛洛狄忒沒什麽關系了。

既然沒有關系,那他們就不管了,表面上把宙斯給哄好就行。

在阿爾忒彌斯的輕哄下,宙斯的頭疼緩解了些許,猙獰的表情消散平和許多。

阿佛洛狄忒盯著阿爾忒彌斯的手看,阿爾忒彌斯纖細修長的白嫩手掌上散發著柔柔的金光,當那金光從宙斯眼前拂過時,宙斯的痛苦神色就更加微弱。

阿佛洛狄忒神情古怪,詢問道:“阿爾忒彌斯殿下,您為什麽要用助產的力量來安撫神王?”

阿佛洛狄忒這一提醒,阿波羅與阿爾忒彌斯才註意到她手掌上的異常。

阿爾忒彌斯眼中有一抹困惑劃過,她遲疑地說道:“這與我無關,是助產的力量自己在發動。”

阿佛洛狄忒眼中的古怪更甚,他嘴角露出意味深長地笑容,或許,他明白宙斯頭痛的原因了。

因為阿爾忒彌斯正與阿佛洛狄忒說話,手掌稍稍離開了一瞬,宙斯的頭疼瞬間加重,立刻抓住阿爾忒彌斯的手繼續按在自己的頭上,然後口中發出一陣舒適卻又讓人莫名反胃的喟嘆。

阿波羅皺著眉,望了一眼阿爾忒彌斯,阿爾忒彌斯還在笑著,卻能很明顯地看出來,她的笑容非常勉強,眉頭更是深深蹙起,眼底深處藏著一抹很深的厭惡。

阿佛洛狄忒頓了頓,忽然走過去將阿爾忒彌斯拉著站了起來,然後將她推到一旁。

阿爾忒彌斯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下意識問道:“殿下,您……”

阿佛洛狄忒收回手,用主神權杖頂端輕輕敲著宙斯的頭,與阿爾忒彌斯一樣的助產之力從權杖中流露出來,安撫著宙斯。

阿佛洛狄忒這種舉動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忽然想起宙斯這人素來葷素不忌,並且不止與一個女兒交合過。

他見阿爾忒彌斯神色勉強,又聯想到她日後發誓要成處女神明,心知她大概是很厭惡與宙斯密切的接觸,並不願與宙斯之間產生任何悖徳的接觸。

所以便將阿爾忒彌斯拉了過來,用權杖的力量來替代阿爾忒彌斯安撫宙斯。

當然,明面上大家還是要掩飾一下對宙斯的嫌棄的。

阿佛洛狄忒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權杖敲頭的宙斯,尊敬的話語卻被他用一種很輕慢的語氣說了出來:“原來助產的力量可以緩解陛下的疼痛啊,原諒我太大意疏忽了,直到現在才發現這一點,白白讓神王多痛苦了那麽久。”

阿佛洛狄忒對著阿爾忒彌斯露出一抹很輕的笑容:“所以,接下來便讓來替代殿下您,撫平神王的痛苦吧。”

阿爾忒彌斯也不想再去捧宙斯了,剛剛宙斯抓著她的手、頭在她的掌心蹭動時,讓她覺得很惡心。

如今阿佛洛狄忒主動提出要替代她,她輕松了許多,忙不疊地應了,然後跑到抱著宙斯的阿波羅身後乖巧的蹲下來。

宙斯因為疼痛的緩解而恢覆了一點神智,他揪著頭發,痛苦地詢問道:“阿佛洛狄忒,我這是怎麽了?”

阿佛洛狄忒垂下眉眼,濃厚的睫羽輕輕地抖動著,他輕聲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陛下,您的腦子可能懷孕了。”

阿佛洛狄忒話音剛落,氣氛陡然就微妙了起來。

還不等宙斯更仔細的詢問一下,其他的神明也浩浩蕩蕩地沖進了這個秘密的小花園裏。

他們來人眾多,一下子就把靜謐的氛圍全部湊破壞了。

阿佛洛狄忒隨意地瞥一眼圍觀的眾神,大部分神明都是看熱鬧的,他們的特點便是都站在花叢後面,低低竊語卻不靠近。

而進入花園的神明只有三個,捧著生命寶瓶的優雅女神蓋亞、手持小金杖的雍容女神赫拉以及……

阿佛洛狄忒的目光落在最後一個神明身上,眼中滑過一抹困惑和無語。

最後一個神明是被嚴嚴實實包裹在鬥篷中的赫菲斯托斯,他手裏拿著一把巨大的斧頭,斧頭的刃十分鋒利,在陽光下被折射出犀利的陽光。

不等阿佛洛狄忒表達出困惑,蓋亞先質問道:“阿佛洛狄忒,你何故用權杖抵著神王的頭?你不知道這種行為是大不敬的嗎!”

阿佛洛狄忒嗤笑一聲:“我現在知道了,我這就將權杖收回。”

說完,作勢要擡起權杖。

宙斯一急,立刻伸出雙手,將權杖死死按在自己的頭上,不給阿佛洛狄忒抽離:“阿佛洛狄忒,你不能這樣做!”

阿佛洛狄忒不語,對著蓋亞挑了下眉,漂亮的眉眼滿是挑釁。

蓋亞沈著臉,眼神有一點可怕。

赫拉嫌棄地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宙斯,只覺得他一點都沒有神王的威脅,實在令人厭煩。

赫拉毫不客氣地問道:“諸位,誰能來給我講一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阿佛洛狄忒對於赫拉的傲慢適應良好,反倒沒有了面對蓋亞時的那種挑釁,態度平常地將自己剛才的猜測說了出來。

聽完以後,眾神的神情不一,但都非常奇怪,略顯茫然。

蓋亞遲疑的重覆道:“先不說宙斯是個男神……男神也能懷孕,但是宙斯的腦子懷孕又是個什麽意思?”

阿佛洛狄忒輕唔道:“簡單來說,就是有一個新的神明正在神王陛下的體內孕育。”

眾神還沒有反應,赫拉已經憤怒地斥罵道:“宙斯,你這個混蛋,你又搞出來個私生子!”

雖然這個神明好像並不是宙斯與其他女神生的,但是赫拉可不管。

只要不是她與宙斯一同孕育的孩子,全部都是私生子。

宙斯自己孕育的也不行。

宙斯壓抑著怒氣,低吼道:“赫拉,你講點道理,你以為我自己想生孩子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我腦子裏的東西弄出來,祂若是不出來,我便離不開阿佛洛狄忒的助產神力,要時時刻刻地跟在他的身旁!否則,我會被疼痛折磨死的!”

蓋亞與赫拉都沒吭聲,赫拉冷冷旁觀著宙斯的窘態,眼中只有他下了自己面子而產生的不滿和憤怒,至於宙斯的處境和狀態,那與她有什麽關系?又不是她導致的。

肯定是宙斯在外面不清不楚,自己惹了一身騷腥。正常的神明怎麽可能好端端的懷孕!

似乎是聽到了赫拉心裏的咒罵,宙斯臉上的疲色不禁重了一點,他喃喃道:“不過我腦子的東西是怎麽回事,總之你們都快點想辦法把祂從裏面弄出來……”

蓋亞望向阿佛洛狄忒,說道:“阿佛洛狄忒,你是繁衍之神,對此有什麽看法和見解嗎?”

“?”阿佛洛狄忒困惑道:“我是繁衍之神不錯,但陛下的情況太奇怪了,除非把他腦子劈開來,讓裏面的神明脫困而出,否則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眾神抿住唇,似乎在為神王的遭遇而嘆息。

但阿佛洛狄忒明顯能感覺到,那些不受重用的提坦神眼中有些許幸災樂禍。

想起伊阿珀托斯留在他這裏的靈魂碎片,阿佛洛狄忒想,等找個時間把它交給普羅米修斯才行。

當大家各自思索時,一直沈默的赫菲斯托斯忽然向前走了一步,冷冽地聲音平靜道:“我有辦法。”

阿佛洛狄忒有些驚訝的看著他,赫拉的目光也落在了這個讓她很討厭的醜陋兒子身上,雖然赫菲斯托斯被緊緊包裹在黑鬥篷裏,但赫拉的腦海裏還是下意識浮現起了赫菲斯托斯那布滿全身的詭異花紋的模樣,立刻別開臉,不再看他。

赫菲斯托斯對於他人的目光似乎毫無所覺,他拎著斧頭上前一步,當與阿佛洛狄忒說話時,聲音立刻輕柔了許多,變得嘶啞了一些:“殿下,請您帶著權杖先離開一點。”

阿佛洛狄忒頓了頓,遲疑問道:“赫菲斯托斯,你說的辦法是?”

赫菲斯托斯擡起頭,面容與表情都隱藏在面具下看不清,只有那雙金紅色的眼眸明亮的驚人:“殿下讓開就行。”

阿佛洛狄忒看了看宙斯,宙斯似乎還在糾結,也有可能是反應遲鈍,總之看上去木呆呆的。

阿佛洛狄忒丟給雙子神一個眼神,三神默契地同時向後退去。

助產神力的離開讓宙斯的頭再次疼痛了起來,然而不等宙斯再呼喚回阿佛洛狄忒,赫菲斯托斯卻猛地舉起那鋒利可怕的巨斧,對著宙斯的腦袋狠狠劈了下去。

斧頭從骨頭上破開,發出‘嘣’的輕響。

披堅執銳、體態婀娜的美麗女神從宙斯的腦子裏飛出落在地上,她就是雅典娜,也是墨提斯留在宙斯體內的那枚智慧神格中演化出的智慧女神。

她本是極美的,光彩照人、明艷大方,極為引人註目。

然而眾神卻沒有註視著他,反而都倒吸著冷氣驚恐的看著赫菲斯托斯。

赫菲斯托斯面無表情,冷冷說道:“阿佛洛狄忒已經說了幫助神王的辦法,我們照做就行,現在這樣不就好了嗎?”

阿佛洛狄忒仰頭看天:“……”

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蓋亞吞咽著唾沫,往赫拉旁邊靠了靠,生怕赫菲斯托斯瘋起來也忽然給她來一斧頭。

雖然不會死,但她會害怕呀。

赫拉比蓋亞更冷靜一點,她嫌惡的目光在赫菲斯托斯和宙斯之間來回打轉,既嫌惡著赫菲斯托斯的粗魯、心狠與惡毒,也嫌棄著宙斯那被削了半邊、鮮血淋漓恐怖至極的腦袋。

雙生子神則表示,赫菲斯托斯雖然長的醜,但他果然是赫拉的兒子。

這冷血的模樣,一般神輕易也是模仿不來的。

當眾神被赫菲斯托斯給嚇的頭皮發麻時,被忽視的智慧女神雅典娜安靜地捧起宙斯被砍落在一旁的腦袋,輕輕走到宙斯的身體旁,為他將腦袋安起。

在身體接觸的那一霎,神力立刻湧現而出,為宙斯修覆著身體的傷痕。

宙斯扶住自己的腦袋,目光陰森森地看著赫菲斯托斯,狠毒極了。

雅典娜對宙斯的目光仿若不覺,細致耐心地為宙斯擦幹凈臉上的血汙,隨後關心地說道:“父神,您的傷勢好像有些重,請問我有什麽辦法能夠幫助到您嗎?只要能修覆您的傷勢,雅典娜萬死不辭。”

因為雅典娜的降生,宙斯受了很多折磨和痛苦。

但她是由自己親自孕育的神明,這對宙斯而言,意義很不一般。

更別說,雅典娜看上去很關心他,這與其他幾個孩子一比,尤其是赫菲斯托斯,宙斯對她的感覺立刻就不一樣了。

宙斯定定地看了雅典娜一眼,灰銀發的女神正目光關切崇敬又擔憂地看著他。

宙斯又望向蓋亞,啞著聲音說道:“地母,給我一滴生命原液。”

蓋亞有些不情願:“神王您的傷口可以慢慢愈合,使用生命原液太奢侈了。”

宙斯的目光立刻恐怖了起來,猶如擇人而噬的猛虎,可怕極了。

阿佛洛狄忒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感覺生出了雅典娜後,宙斯好像又聰明了一點,恢覆了一點沒吃墨提斯之前的那種城府很深的模樣。

阿佛洛狄忒心想,宙斯把墨提斯給吞了下去後,準備用智慧神格來為自己提供智慧,出謀劃策。

但他怎麽感覺,宙斯的智慧被智慧神格給反吸取了一樣?

聯想到墨提斯被宙斯吃掉後,宙斯那丟人現眼的各種表現,阿佛洛狄忒合理懷疑,宙斯可能智慧神格報覆愚弄了。

蓋亞被宙斯看的心煩,不情不願地倒出一滴原液,口中不停地抱怨道:“宙斯,你的傷用原液來恢覆真的太浪費了,我希望你能再認真思考一下。”

宙斯還沒吭聲,赫菲斯托斯卻忽然說道:“那不如就將剩下的力量賜予我吧。”

赫菲斯托斯的腿傷似乎好了一點,不用拐杖拄著也能走路了,但依舊一瘸一拐。

他踢了踢斷掉的右腳,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的腳斷了,因為救助的太遲,好像有點廢了。剛好我幫助父神生產有功,我不奢求別的,只想將殘疾給治好。”

宙斯冷呵呵地笑道:“你覺得你砍了我的腦袋是件有功之事?”

赫菲斯托斯不說話,低著頭,任由鬥篷將自己包裹遮掩。

阿佛洛狄忒輕嘆一聲,幫赫菲斯托斯吸引了一點火力:“赫菲斯托斯的舉動可能粗魯了一點,但陛下的情況也沒有其他辦法能解決,因此他只能這麽做。”

“如果沒有赫菲斯托斯的大膽舉動,其他神明對此情況更加束手無策,陛下便要還忍受著這種折磨很長一段時間。這為什麽不能算有功之事呢?”

宙斯淡淡說道:“我想起來了,阿佛洛狄忒,沒有我的允許,誰允許你將繆斯九女神隨便轉送過阿波羅當屬神的,你眼中還有我這個神王嗎?”

赫菲斯托斯不由擡起頭,金紅色的眼眸凝視著阿佛洛狄忒,不覺間更亮了一點,似乎被水意浸泡了洗刷一樣。

阿佛洛狄忒幹脆利落地問道:“陛下要怎麽懲罰我?”

宙斯面無表情:“你是主神,我不可能讓你再也無法回歸神山。也滾出去吧,別在我面前礙眼,等我哪天忘記這件事了,你再回來。”

阿佛洛狄忒淡淡道:“那好吧。”

想了想,他補充道:“希望下次陛下不會再孕育新的神明了。”

然後他看向阿爾忒彌斯,平靜說道:“阿爾忒彌斯,你是助產之神,你的神力應當帶來痛苦,然後使產婦更快的生產,結束漫長的孕育。而不是給她們帶來撫慰,繼續著煎熬。”

“助產神格將不再具有安撫的力量。”

宙斯眉頭忍不住跳了一下,眼中劃過一絲怒氣。

好你個阿佛洛狄忒,前後兩句話一起說的意思,不就是在說,祝你下次再生孩子,最好疼死你吧。

宙斯很想向阿佛洛狄忒發難,但他剛剛重拾智商,腦子裏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梳理好,為了避免與阿佛洛狄忒交鋒時,不小心被他帶進溝裏,強忍著壓制著怒氣。

他從戀戀不舍地蓋亞手裏奪走生命原液,將其分成兩半,一半給了自己,另一半給了赫菲斯托斯。

赫菲斯托斯死死握緊那半滴生命原液,沒有立刻服下,反而渾身僵持地站在那裏,也不知在想什麽。

阿佛洛狄忒打定主意,要和宙斯互相折磨到底,絕不讓感到痛快。

宙斯逐客令一下,他甚至不等神山上的這場鬧劇結束,就回到愛欲神殿中帶上了美惠三女神,準備和她們一起去海界。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說法,實際上,阿佛洛狄忒另有安排。

在走出神殿前,阿佛洛狄忒關上了所有的門窗,隔絕了一切探視後,自己獨自在殿中坐下,然後打開了收藏著伊阿珀托斯兩塊靈魂碎片的盒子。

被封印在盒子裏很久的伊阿珀托斯終於得見天日,控制不住地哭泣出聲,埋怨道:“殿下,我等的好累好煎熬啊,您怎麽到現在才將我放出來啊。”

阿佛洛狄忒不耐煩道:“收起你這惺惺作態的模樣,我有事要與你說。”

伊阿珀托斯難受的抽噎一聲,低聲下氣地說道:“殿下,您請說。”

阿佛洛狄忒把玩著靈魂碎片,微微笑著:“等一等,我就會將你送到普羅米修斯身邊。如同我約定你們的那般,也不會插手提坦神與宙斯之間的鬥爭,但同樣,你們最好也別做美夢,比如說,把我拖下水,將我的信息洩露給普羅米修斯。”

阿佛洛狄忒磨著牙,陰森森地威脅道:“伊阿珀托斯,你要記得,你還有一塊靈魂碎片在我這裏。你可是有退路之神,與你那幾個兄弟不一樣。”

“你……當謹言慎行。”

伊阿珀托斯小聲顫顫:“殿下,我明白的,我都清楚的。”

“於我而言,您比我的那些兄弟、子女都更重要。我很清楚,我受制於您,能給我自由與解放的,從始至終都只有您。”

阿佛洛狄忒唇角弧度越來越大,他滿意地笑著說:“伊阿珀托斯,你很乖,也很聽話。”

他將伊阿珀托斯的一塊碎片仔細收好,隔絕掉所有氣息。

然後將另一塊碎片藏進蒲公英裏,讓微風吹著絨羽將它送到普羅米修斯的身旁。

安排好這一切後,阿佛洛狄忒就帶著美惠三女神直接離開神山了。

他走的幹脆利落,沒能讓人看的了笑話。

也同樣沒有讓一些神明擁有與他告別的機會。

在阿佛洛狄忒離開後,赫菲斯托斯默默地也從紛亂中離去,一瘸一拐地來到愛欲神殿之外。

然而他來的有些遲了,神殿已經被封禁,顯示著其中的主人已經離去。

赫菲斯托斯在面具下的臉色蒼白極了,他握緊那半滴生命原液,呆呆的站在愛欲神殿前,半晌不曾動彈。

神殿前栽種的玫瑰不經意間忽然雕零,殷紅的花瓣被風吹落到在赫菲斯托斯的腳下。

身材略顯削痩的火神艱難地蹲下身子,單膝跪在地上,將那幾片花瓣小心地拾起捧在掌心裏,生命原液在花瓣中輕輕滾動,如同晨曦時凝結在花瓣上的露珠。

赫菲斯托斯又看了一眼愛欲神殿那在穹頂下被折射出七色光芒的琉璃飛檐,轉身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這裏。

阿佛洛狄忒,你是因為我而被驅逐的,所以,也必須由我再將你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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